女性主義與官僚體制：重讀《女性主義與官僚體制之難以兩立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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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 |

顧燕翎 (台北市政府顧問)

摘要 |

　　Kathy E. Ferguson於1984年出版的《女性主義與官僚體制之難以兩立》（The feminist case against bureaucracy, Temple University Press），是一本從女性主義角度討論官僚體制的經典著作。Ferguson認為官僚體制源起於管理龐大的服務業與龐大的政府部門的需要，一方面複製宰制模式，一方面隨時找到反抗力量，加以壓制。其統治特質包括：理性而複雜的分工，權責明確、法條森嚴、層級控管、標準化溝通方式、要求絕對忠誠。這一切做法無非為了便於控制，以達到體制本身的延續與穩定。可是一旦揭開表面穩定、秩序的面紗，內部其實充斥了鬥爭，為了爭奪權力、地位、個人價值、生存，而操弄各種手段和詭計；而在其中立、公正的表象之下，並不能超越世俗的成見、歧視。

　　有別於官僚文化的孤立個人與上下對立，女性主義論述的人我關係強調相連性。女性主義的社群（community）認可自由中有關連，團結中有差異，尊重討論、爭辯、改變的空間，滋養經反省而重新定義自我（包括個人及團體）的能力，而拒絕由少數人專斷統治。這樣的理念與官僚主義是截然對立，互不相容的，也使得女性主義者一向對官僚體系，乃至國家，抱持懷疑的態度。

　　作者則藉由親身參與市政的經驗，對於女性主義與公共管理結合仍抱持樂觀態度。作者相信或許可以嘗試顛覆既有權力結構和操作過程，發展重品質及服務績效的企業型政府；重新定義權力為服務的機會、讓每個人充分發揮潛力的能量，而非由上而下的專斷統治，強迫行事。在下一波婦運再起之前，我們不妨致力於教育和文化的深耕，播種女性主義，保持體制外的眼光和意識，培養女性主義領導人才，前仆後繼，官僚體制終將成為歷史名詞。